13岁的白色雪纳瑞犬 “兜兜”毛色已经发灰,自7岁掉了第一颗牙后,它的主人王亦清(化名)就一直在担心它的衰老迹象。
“雪纳瑞一般也就能活到十五六岁吧。”王亦清慢悠悠开着车,侧身看了看后座上安静的兜兜说道。旁边紧挨着的,是一只4个月大的克隆狗“小兜兜”,他正打算带它们到北京昌平的滨河森林公园去玩。
对王亦清来说,“小兜兜“的诞生更像是机缘巧合。早在清华大学读MBA时,他就认识了克隆狗项目团队的创始人米继东。有次批量克隆,正好排卵期的狗多了出来,原本还在犹豫的王亦清就索性排队上了,成了国内最早参与这个项目的人之一。
决定克隆兜兜,对王亦清来说也有一些摸索的意味。
2018年5月31日,王亦清还记得自己带着兜兜去提交体细胞的那天,他如临大敌,原以为要准备很多东西,没想到划破皮直接取走了,“甚至都没有包扎,没事一样就过去了”。取走的皮肤组织被科研人员带到实验室进行“扩增”,慢慢培养让体细胞数量变多后,就可以开始克隆了。
“克隆就是概率事件,一直优化每一步,成功的可能性才会大,哪一步有点问题,我们整个操作可能就前功尽弃了。”科研人员表示,克隆一只狗一般会准备三到五只母犬做“供体”,取四五十只卵,然后进行核移植。等卵母细胞开始变得像一个正常受精卵一样发育了,再移回代孕狗妈妈的子宫里。通常,每两个代孕犬能成功诞下一只克隆狗,成功率为50%。
从被取走的皮肤组织,到鲜活的生命,当软绵绵的克隆“小兜兜”捧在自己手里时,王亦清那一刻感受到的震撼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强烈,“这是活生生的技术啊”。
他原本最大的期待,是克隆狗狗能和自己的兜兜长得完全一样,但理工科出生的他其实也非常清楚,即使DNA序列一样,并不意味着所有细节都完全一模一样——就像是同卵双生的双胞胎也会有差别一样。
对于两只小狗的相似之处,王亦清始终充满了好奇。因为兜兜是一岁多进门的,看到克隆版“小兜兜”的毛竟然是深色的,他一度怀疑弄错了小狗。不甘心的他还去问了兜兜以前的主人,再三确认才相信,白色的雪纳瑞刚生下来毛色是深色的,“以后会越来越像的。”
王亦清还去摸狗的牙齿,“兜兜之所以叫兜兜,是因为是兜齿(龅牙)”,他掰开看了一下,才发现克隆小狗的牙齿还没长好,他有点失望。但仔细看克隆小狗吃东西的样子,又发觉出相似来了,“像,真像!”
兜兜不太喜欢别的狗,但意外地对自己的克隆体还挺友好。王亦清经常看着看着乐了,转过头又开始嘀咕,兜兜和克隆狗之间,是算姐妹,还是算母女?他也理不清。之前他管两只狗都叫“兜兜”,给它们买了同款衣服,同事看到问“这是算情侣装,还是母子装?”
他有时会觉得,克隆狗和兜兜小时候的经历、认知是不一样的,他提供的环境,也和以前也大不一样了,让它自然生长就好。有时又会忍不住,想把兜兜小时候的玩具拿出来给克隆小狗,还考虑带克隆小狗去重温当年他带兜兜去过的地方,去爬山,去北戴河,把和兜兜做过的有意义的事情重新做一遍,制造共同的回忆。
具体到现实生活,就像当下正在发生的,真正把克隆小狗领回家后的王亦清,面对如何看待克隆小狗的身份以及和兜兜的关系,找不到终极答案。但在经历了一次差点把克隆小狗给弄丢的事件后,他决定给克隆小狗改名“转转”,而不是“小兜兜”或“兜兜二世”。
“兜兜转转”,寓意生命轮回。